我是谁——作者:王小渠

疯狂闻菠萝

应邀跟商界的朋友赴一场饭局。地点是一家酒店，门童殷勤，豪车如阵。进得厅堂，珍馐美馔，密密匝匝，珠光宝气，熠熠生辉。坐定，有人指着我发问，他是谁？

朋友介绍：这是某单位的某某，职务云云。

席间应声：原来是乡政府上班的啊，我们从来不跟乡政府的人打交道。

朋友又道：他喜欢看书，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。

席间复应：我们从来不看报纸，更不喜欢看书。

不久，震耳欲聋的行酒令响彻屋顶。我借故出来，没有与任何人告别，独自打车回家。

好不容易等到放了假，遂携家人回老家过年。我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镇，少小离家求学，然后毕业分配讨生活，半生浮沉，经年所回，扳指可数。不会开车的我，一路由免费司机的她开着老爷车，上下高速，不消半个小时就到了小镇入口。

相对于城里春节的滚滚返乡潮，素日安静的小镇倒显得十分的热闹，小汽车、电动车川流不息，统一店招的各个店铺都把准备充裕的商品肆意地堆放在甬道上，悠闲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，兀自徘徊在触目琳琅的安慕希、六个核桃和堆山满案的香蕉、瓜子、调味料、巧克力等的摊位前询价还价，恋恋不舍。

“小渠，你回来了？”正在操心乱跑乱跳的儿子的当儿，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。

抬起头来一看，原来是小学同学的他。曾记得，排行老末的他，一年到头总是穿着哥姐们穿剩下的衣服，冬天的时候，更是拖着两条长长的从来没有擦干净过的鼻涕，后来听说他在镇上开了一家综合批发部，已经在市里比较高档的社区买了两套房子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

“是啊，我刚回来”。话刚落地，只见他三步两步就跑到了我的跟前，手里抓着一大把大白兔奶糖，塞到我的兜里，“你这次回来歇几天？过两天进城我去找你！”

嘴里含着奶糖，继续往前行走。一路上尽是熟悉而又忙碌的面孔和身影，我忙不迭地打着招呼。

“超叔，你的年货都办齐了吧？”“差不多了，一会你来家里坐坐吧，我让你婶子给你打鸡蛋茶喝！”“小渠，你也变老了啊，我教你的时候，班上就你年龄小，你的作文写得老好了，现在还坚持写东西吗？”说话的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，一脸慈祥，目不转晴地望着我。



推开虚掩的房门，终于看到了他，今年七十有五的，我的父亲。八年前，一场中风，使他几乎忘了所有认识的人，据医生断言，他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初，也不会再有情绪波动，除非见了他心里觉得重要的人，否则不会有些许反应。

见我进门，他的双手急促地撑在轮椅的扶手上，试图站起来，而后双眼圆睁，双唇嗫嚅着，仿佛想说什么，但，遗憾的是----他既没有站起来，也没有一句话说出来。

只是，于是，在那一刻，我清楚地知道，我是谁了。

小黑

父亲在 家就在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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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迪伟娟

父母在家就在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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